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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瓣上的情思
◎杨建
  清明节就要到了,我要给故去的父亲敬上一份寄在花瓣上的情思。
  父亲是在清明节这天去世的。三十多年来,每当这天,我都要在日记本上写下密密麻麻的文字,以寄托对亡父的深深哀思。
  翻开这些已有些发黄的纸张,里面弥漫的都是浓浓的伤感情绪。这一段段浸满泪水的文字,几乎将我与父亲生活二十余年间所有父子情都包含其中了。
  都说清明节是亡灵的节日。蒙蒙细雨,涟涟泪水,郁郁情思,我们何不换一种情绪,把我们同亡亲生活中美好的片段采撷出来,将它们融进一朵朵的花瓣里呢?
  最是难忘与父亲同欢同乐的故事,也是在每年清明节。那天,父亲从县城赶回来,说要带我们去踏青。虽然生活在乡间,天天爬山涉水采花折枝,却不知踏青为何趣。那天父亲啥也没带,只抓了一把让我们兴奋不已的糖果。在绿满山川闻杜宇的时节,我们几个跟随父亲一路说说笑笑地行走在山间,有种从来未有过的兴奋感。
  到了一个山岙,父亲指着两座被青草包围的坟茔说,这就是爷爷奶奶。在爷爷奶奶坟前,父亲没同他人一样动手除草摆祭品,没让我们作揖跪拜,只是让我们去附近采摘花朵。我们兴高采烈地抱回一堆桃花、映山红等花枝,父亲就让我们在花瓣上写下名字和想说的话,然后撒在爷爷奶奶的坟上。霎时,两座坟头就变成了两座花山。之后我们席地而坐,父亲一边分发糖果,一边向我们讲述他童年时的往事……
  那一夜,我做了个美妙的梦,梦中尽是碧草、鲜花、百禽和甜甜的糖果。以至这么多年过去,这个美梦在我的记忆中永远挥之不去。
  又一个清明节来临,父亲已随爷爷奶奶而去。今年,我将从幽幽的烛火、袅袅的青烟、纷飞的纸灰和文字编织成的哀伤中走出来,也用欢快的回忆和山中的鲜花,采缀成纷纷扬扬的花瓣,散落在父亲的坟头。(作者单位:浙江公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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