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 范芳玲
告别了寒冬的沉寂,终于迎来了生机盎然的春天。周末的清晨,如丝如缕般和煦的阳光是万万不可辜负的。
便当盒里装好一家人中午所需的饭菜,带上挖荠菜的铁铲和捞鱼的渔网,踩下油门直奔岳家圈黄水河。
黄水河四五十米宽的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,碧蓝色的河水映着天上的白云从上游缓缓而来,沿堤的流水拍打着旁边的石头,发出汩汩的悦耳声。岸上的柳树吐出娇嫩的绿芽,春风轻拂,如同一排婀娜的少女,摇曳多姿,妩媚动人。远处的山丘上,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延伸到山的另一面。我跟女儿说,再过不久,那里将会盛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和紫藤花。
我们来到水流更加缓慢的下游,找到一个水洼。这个水洼周围浅,中间深,水底布满了水草,时常可以看到小鱼出没。老公把鱼食放在渔网中间,然后端起渔网,身体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,只见渔网不偏不倚地降落在中间的水草里,女儿把网线用石头压住,盯着水洼,眼神里充满了期待。
在等待鱼儿落网的时候,我们来到岸上的一片果园里,这片果园我们很是熟悉。记得去年秋天,在地头的核桃树下我曾经捡起掉落的核桃,用石头敲开,取出里面新鲜的果肉给女儿吃。我们在果园里发现了碧绿的荠菜,拿出准备好的铁铲,一会儿的功夫就挖了满满一袋子。挖完荠菜,女儿悠闲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。我坐在她旁边,把挖来的荠菜一棵一棵择掉枯叶,经过一番折腾,本来精神抖擞的荠菜在我手里变得奄奄一息,不过清洗过后,它们瞬间又会恢复生机。
当我们把渔网拖上来的时候,里面活蹦乱跳的鱼儿闪着点点银光,女儿兴奋地把手伸进网口,轻轻地把它们一条条拿出来放进提前备好水的塑料桶里,看着半桶活泼可爱的鱼儿,我们洋溢着收获的喜悦,从心底里感谢春天的馈赠。
不多时,一对年轻的父子俩,向我们这边走来,小男孩手里拿把小铁锤,原来他们也是从市里过来玩的。孩子的父亲说,每年春天他们都会来这里,以前也在这捕过鱼,今天是专门过来捡石头的。
父子俩往下游的石滩上走去,手里各拿着一把小锤头,只见他们蹲在石块前认真地敲敲打打,一会儿又凑到一块儿交流着什么。没多久,又来到我们这边,高兴地跟我们说找到了两块玉化了的水晶石,从标本袋里取出一小块儿非要送给女儿。老公拿起石头,正对着阳光,只见这块石头上面有一粒米粒大小并且闪着光芒的水晶。
这位父亲对儿子说:“咱们该走了,妈妈还在车上等着我们呢!”只见小男孩通红的眼圈里泛着泪光说:“我不想走,今天收获太少了!”我突然被小男孩的回答触动到了,在他看来,只有有所收获才算是真正地感受到了春天,拥有了春天吧。看看我们收获的一盆裹着水草的田螺,一桶活蹦乱跳的鱼儿,满袋子绿油油的荠菜,还有河岸上七八个凝神静气钓鱼的人,在这个明媚的春日里,哪一个又想空手而归呢?
时间过得飞快,转眼间夕阳西下,空气里多了一丝凉意,收起最后一网的鱼儿,我们告别了那对父子俩准备返程。
从车窗里回望着碧波荡漾的黄水河,一河的春水追逐着落日的余晖向西潺潺流淌,芦苇在春风中歪着脑袋,石滩上的父子俩仍在意犹未尽地寻觅着喜欢的石头,岸上垂钓的人像雕塑一般紧紧地盯着水面。我们带着些许的不舍离开了这幅春日的水墨画,此时,我们的心又好像跳出了车窗,跨过了田野,静静地坐在河边享受着春的洗礼!
(作者单位:山东蓬莱公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