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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简朴却丰盛的童年
◎夏晓红
2025年07月29日
字数:1259
版次:04
  我的童年在乡野,伴着蛙声虫鸣,简朴而丰盛。
  我生在辽宁北镇,在一个叫夏家村的小村子长大。周边很多乡镇或村庄都是以姓命名的,如柳家、孟家、薛家等,说明当时那个姓在那里是大户。我上学时写信或邮东西都要写邮政编码,我们那儿的邮编是“121314”,谐音“要爱一生一世”,特浪漫。
  上世纪70年代还没实行计划生育,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。农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没精力管娃,孩子都是“散养”的,玩伴儿也多,招呼一声就三五成群,满世界疯跑。
  那时玩具简单,我们的快乐也简单。陀螺、沙包、大绳、弹弓、玻璃球、橡皮筋、嘎拉哈,找个空地儿就能消磨大半个午后。女孩子爱玩“过家家”,模仿妈妈,给布娃娃穿衣、吃饭、打针,或者用野花和纱巾把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,当“新娘子”。男孩子爱“打仗”,用柳条编手枪,把长满野草的壕沟当战壕,“冲呀”“杀呀”地折腾得满身是土。
  天大地大,到处都是我们的领地。春夏秋冬,每季都有好玩的游戏。春天抓蜻蜓、蚂蚱和知了;夏天摸鱼、逮泥鳅,在泥水塘里打滚;秋天在支起的高粱垛里捉迷藏;冬天堆雪人、打雪仗、滑冰车,不亦乐乎。
  那时日子都俭省。孩子们的田字格和小算草都是两面写字的,甚至铅笔写完钢笔写,用到极致。小小的铅笔头儿舍不得扔掉,写得手指生疼。谁的文具盒里有一块香橡皮,都会前后桌传来传去,你闻闻他闻闻。买不起手表,就用钢笔在手腕上画一块,一周舍不得洗。买不起口琴,就用嫩柳条做一支柳笛,也能吹出美妙的哨音。下雨了,将化肥袋子顶角塞进去,披在头上就能当雨衣。凉鞋带子断了,用刚点着的火柴棍烤一下,趁热就能接上。
  家里孩子多,排行靠后的基本穿不上新衣服,弟弟就总穿我和妹妹穿过的花棉袄花棉裤,生气也没用。我排行老大,按说可以穿新的,但也没穿过合身衣服。母亲给买新衣服时总买大号的,生怕很快就穿不下了。我那时又瘦,衣裤就总是肥肥大大的,人在衣中晃。上次回老家,在柜子里看到一套深绿色套装,是我上初中时母亲给买的,我的体重已从当时的70多斤长到110多斤,穿着仍空空荡荡,可见母亲留出了多大的“余量”。
  那时文化生活不多。村里通知有露天电影,小孩子们就像过节一样,早早就搬了小板凳儿去抢头排,抢不到前面的,就骑在父亲脖子上,一直到屏幕上出“再见”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。如果来了扭秧歌、踩高跷大拜年,或者巡回演出的二人转、“地方戏”,更是开心得不行,这村看完去那村,能追出10多里路。我现在还很喜欢各种戏曲的词和调调,估计跟那时候的早期启蒙有关。
  黑白电视刚出来那阵儿,在村里还是个稀奇玩意儿,通常每村也就两三户人家有,但是“共享”的。电视机搬到外面院里来,半个村的人吃过晚饭就凑在一起,热热闹闹地看,一直看到屏幕出雪花,所有台都没节目了,才起身各回各家。花仙子、一休哥、黑猫警长、舒克贝塔、米老鼠唐老鸭,伴我们走过童年。
  王奶奶家的杏子还青涩时就被我们偷尝了,新鲜的榆钱和桑葚逗引馋虫上树,灶火烤出来的青苞米香气诱人,一毛钱三根的冰棍儿在舌尖留下沁人心脾的冰凉,即便现在,我吸吸鼻子,好像还嗅得到来自40多年前的童年味道。
  (作者单位:国电电力技术咨询分公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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