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环守望①
2025年03月28日
字数:3263
版次:04
开栏的话:
在忙碌的生活间隙,你是否渴望一方心灵的栖息地?欢迎来到《家园·周末》,这里是专属你的精神家园,陪你在文字的世界里休憩、沉醉,与你温暖相伴。
在“故事长卷”中,长篇小说连载带你走进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,感受人生百态与世间传奇;“云游漫记”,为你展开一幅幅绝美的旅行画卷,足不出户,领略山河的壮丽与风土人情;“短章逸趣”里,小小说以短小精练之姿,蕴藏大情大理,在片刻闲暇中带来别样的阅读乐趣;“旧物志”则聚焦文艺生活,那些旧物承载着岁月的温度,唤醒你心底最柔软的回忆;在“食光慢炖”品一瓮文火细煨的老汤,慢煮人间至味。
周末的日影在花砖地上缓慢游移,这个庭院没有门禁时分。清茶已沏,墨香正浓,愿每个驻足于此的灵魂,都能在文字的檐角下,寻得属于自己的那片月光。
一
2020年2月2日,庚子鼠年正月初九,是我和明玉结婚的日子。如果不是这场时疫,这一天,明玉就嫁给我了,成为我美丽的新娘。而这一切都被改变了。婚纱像照过了,结婚证也领过了,就差个昭告天下的婚礼仪式,在婚礼上,她披着洁白的婚纱,微笑着等我吻她的手,等我为她戴上爱的指环,等我和她一起在亲友们的见证和祝福下成为最幸福的人。然而,这一切,都被改变了。婚礼,被明玉取消了,她憧憬了那么久的婚礼,却被自己取消了。半月前,谁能想到呢?明玉在这一天,穿的不是圣洁的婚纱,而是神圣的战袍。我的新娘,她的主场跑到了病房。而我,本该西装革履、手捧鲜花的新郎倌,则穿着一套银灰色的工作服,驱车在下班的路上。早在腊月二十九,明玉决定投身抗疫第一线的时候,我就自觉中止了婚假,提前回单位上岗了。
明玉是个医生,三年前作为医学硕士被人才引进回到小城,是偶然也是必然。明玉出身杏林世家,从小就在草药香味熏染中长大,她的曾祖、祖父都是这一带有名的老中医,尤其是他的祖父,对冬凌草含片的研制作出了很大的贡献,这在小城中医药理发展史上起到了很大的创新推动作用。到了明玉父亲这一代,更是把中医药理和现代人饮食习惯完美融合,比如说,他创新了免煎中药,病人可以直接用开水冲服,真是太省事了。说到这,如果你也是小城人,一定能猜出来明玉在哪个医院上班了。
没错。明玉在中医院工作。而我为之奋斗的发电厂离她很近。她在黄河路,我在南环路,她们医院的后墙,斜对着我们公司的大门。这两天,她又转战到小城的“小汤山”医院发热门诊。从地理位置上,她离我更近了,我站在公司大门口,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栋建筑上的字,我只要再走上几百步,就能隔着玻璃门寻找她的影子,可我不能去,我只能远远地想着她、念着她。大敌当前,我不能分了她的心。明玉临上阵前,其实是有几分犹豫的。医者仁心,明玉对疫情信息十分敏感,也尤其重视亲人的感受,除我之外,她更担心凉了婆婆的心。说不结婚就不结婚,你以为是小娃们摆亲亲呢,闹着玩啊?明玉的担心不多余,我告诉我妈说取消婚礼时,她确实发过这样的牢骚,可是随着后来情势的发展,又是封路,又是封村,大小酒店关门歇业,我妈也理解了。但她对明玉的不满,随即又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担心,全市那么多人呢,又不少她一个,为啥非要去?再说了,你俩领结婚证也好几个月了,万一明玉已经怀上了,感染上了咋办?我妈就这样,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,可这些理啊,都是朝里拐。她也是好意,这种情况下,我既不反驳,也不认可,不到万不得已,坚决保持沉默。
我妈就这样,典型的护犊子,加上刀子嘴豆腐心。我爸去得早,她只有我一个儿子,像母鸡护雏一样,整天撒着翅膀想护我,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恁大能力,反正她一心想护我,现在好了,又加上个儿媳妇明玉,她的翅膀张得更大了,恨不得分分钟把我俩遮挡在羽翼之下。这不,明玉“惹”的事刚消停,一听说我也要去上班,我妈彻底炸了。“你逞啥能啊?人家明玉是医生,国家需要,你算老几?多主贵(重要)?电厂又不是防疫第一线?”
“妈,你还是老居委会主任呢?关键时候咋犯糊涂了?电厂不发电、不供暖,不用说城市和农村了,医疗卫生,交通运输,工业生产,居民生活哪一样能离了电和暖啊,那是一日无电,百事荒芜啊。更别说这时候了,医院救治要用电,口罩生产要用电,网上捐赠要用电,居家隔离更要用电用暖,你咋能说,电厂工人不主贵呢?”
“儿啊,就算妈说错了。你不是请婚假了吗?你不去旁人也说不出啥来?为啥非要去?就不能在家陪妈好好过个年吗?你上班三年了,还没有在家消消停停地过一个年呢?”老妈说着说着,声音就哽咽起来。
我妈不知道。我回单位上班是有原因的。我是干电力运行的,说通俗点,就是电厂倒班制的一线职工。干我们这一行的,最不愿意的就是过年过节上班,但是,活儿总得有人干吧,谁都不想干,电谁发?暖谁供?咱虽然只是发电厂普通一员,既然干了这一行,就要干好。就说我吧,本来请的是婚假,现在媳妇请战防疫第一线了,咱作为男子汉总不能袖手旁观吧,更不能躲在家里享清闲。我俩商量好了,要在关键时候,并肩作战。我最大限度发电供热,解决居民的后顾之忧;她最大限度防病治病,筑牢群众的健康防线。还有一点,我也不能给她说,那就是我们公司有几个去湖北出差的人,虽然春节前都回来了,健康状况也良好,但按照防疫指挥部要求,得在家自行隔离两周,工作人员紧缺,我不去不行啊。这些我都没有给我妈说,我宁愿背负不孝的职责,也不想让她为我担惊受怕。
“妈,这些天,我上下班回来就在婚房那边歇了。你放心,我会天天和你视频的。”
“死心眼。”老妈狠狠地骂我。临走时却装给我几袋子蔬菜、水果、肉丸、蒸馍,还有事先冻好的手工饺子。“去吧,抽空告诉明玉,她可得好好的,妈还指望着抱孙子呢!”
二
我离明玉很近。小城新改建的“小汤山”医院距离我们发电厂,只隔了一条南环路。刚修好的南环路,一马平川,空旷得看起来更像一条静水流深的河,我在南边,她在北边,我俩谁也见不到谁。除夕那夜,当我踏着零点的钟声离开集控室,在万家灯火中回到冷冷清清的新房,独自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,望着婚纱照中明玉那笑靥如花的脸,我忍不住泪眼婆娑。明玉我妻,若你平安归来,必许你妇唱夫随,一世欢颜。
明玉临上阵前,我抱着她,问她怕吗?她偎在我怀里,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胸膛。我把她抱得更紧了,宣誓般一字一句在她耳边说,“明玉,你听着,你不怕,你有我呢!白天我就是你窗外的阳光;黑夜我就是你头顶的灯光。你老公我旁啥本事没有,就是能发光,会发热,不管你离我再远,我的光,我的热,也会像崂山道士一样,穿墙而过守着你,望着你。”记得那时,明玉破涕为笑,她笑得咯咯的,眼底还噙着一汪泪,她一边笑一边摸着我的额头说,“真肉麻,这不像你理工男的调调啊?怪了,你也不发烧啊……”
电视里,春晚已是尾声。那些喧嚣和热闹是不属于我的,我心灵的眼睛只朝一个方向张望,明玉我妻,你若安好,便是晴天。我拿出手机,想给明玉发个微信,我想说:新岁快乐,健康快乐。这些话,我是在微信里说了,就是没发出去。太晚了,我想让她好好睡个觉。其实,该说的话,早就说过了。我的心意,明玉最懂,我和她之间,就算什么也不说,也明镜似的两两相照。照片里的明玉望着我笑,没心没肺,一点也不知道我在为她担心。
我俩的婚纱照,是在武汉拍的,因为明玉和我的母校都在武汉。武汉这座城市,有我们数不尽的美好记忆。岁初,东湖梅香;春暖,樱花赛霞;夏至,江清月白;秋浓,晴川汉阳;冬雪,赌书泼茶。校园时代的爱情最不食人间烟火,相爱就是唯一的理由。记得那时,我妈很八卦,问我,那个明玉长啥样?长脸还是圆脸?双眼皮还是单眼皮?这可难坏了我,我真不知道。我妈还当我和她耍心眼呢!其实我是真不知道,我喜欢明玉,和她长什么样没有半点关系,我就是喜欢她。
毕业时,明玉遵从父命回了小城,我追随她回了故乡。工作和感情都稳定后,我们打算结婚。和很多年轻人一样,我们希望自己有独立的生活圈。2019年春天,我俩买了一套八成新的二手房。2019年5月20日,我俩领了证,婚期定在2020年2月2日。明玉说,2020年2月2日,是千年等一回的好日子,寓意是“爱你、爱你”。谁能想到呢?爱你爱你,寓意这么好的日子,我俩竟咫尺天涯了。
(未完待续)
(作者单位:河南济源公司)
在忙碌的生活间隙,你是否渴望一方心灵的栖息地?欢迎来到《家园·周末》,这里是专属你的精神家园,陪你在文字的世界里休憩、沉醉,与你温暖相伴。
在“故事长卷”中,长篇小说连载带你走进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,感受人生百态与世间传奇;“云游漫记”,为你展开一幅幅绝美的旅行画卷,足不出户,领略山河的壮丽与风土人情;“短章逸趣”里,小小说以短小精练之姿,蕴藏大情大理,在片刻闲暇中带来别样的阅读乐趣;“旧物志”则聚焦文艺生活,那些旧物承载着岁月的温度,唤醒你心底最柔软的回忆;在“食光慢炖”品一瓮文火细煨的老汤,慢煮人间至味。
周末的日影在花砖地上缓慢游移,这个庭院没有门禁时分。清茶已沏,墨香正浓,愿每个驻足于此的灵魂,都能在文字的檐角下,寻得属于自己的那片月光。
一
2020年2月2日,庚子鼠年正月初九,是我和明玉结婚的日子。如果不是这场时疫,这一天,明玉就嫁给我了,成为我美丽的新娘。而这一切都被改变了。婚纱像照过了,结婚证也领过了,就差个昭告天下的婚礼仪式,在婚礼上,她披着洁白的婚纱,微笑着等我吻她的手,等我为她戴上爱的指环,等我和她一起在亲友们的见证和祝福下成为最幸福的人。然而,这一切,都被改变了。婚礼,被明玉取消了,她憧憬了那么久的婚礼,却被自己取消了。半月前,谁能想到呢?明玉在这一天,穿的不是圣洁的婚纱,而是神圣的战袍。我的新娘,她的主场跑到了病房。而我,本该西装革履、手捧鲜花的新郎倌,则穿着一套银灰色的工作服,驱车在下班的路上。早在腊月二十九,明玉决定投身抗疫第一线的时候,我就自觉中止了婚假,提前回单位上岗了。
明玉是个医生,三年前作为医学硕士被人才引进回到小城,是偶然也是必然。明玉出身杏林世家,从小就在草药香味熏染中长大,她的曾祖、祖父都是这一带有名的老中医,尤其是他的祖父,对冬凌草含片的研制作出了很大的贡献,这在小城中医药理发展史上起到了很大的创新推动作用。到了明玉父亲这一代,更是把中医药理和现代人饮食习惯完美融合,比如说,他创新了免煎中药,病人可以直接用开水冲服,真是太省事了。说到这,如果你也是小城人,一定能猜出来明玉在哪个医院上班了。
没错。明玉在中医院工作。而我为之奋斗的发电厂离她很近。她在黄河路,我在南环路,她们医院的后墙,斜对着我们公司的大门。这两天,她又转战到小城的“小汤山”医院发热门诊。从地理位置上,她离我更近了,我站在公司大门口,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栋建筑上的字,我只要再走上几百步,就能隔着玻璃门寻找她的影子,可我不能去,我只能远远地想着她、念着她。大敌当前,我不能分了她的心。明玉临上阵前,其实是有几分犹豫的。医者仁心,明玉对疫情信息十分敏感,也尤其重视亲人的感受,除我之外,她更担心凉了婆婆的心。说不结婚就不结婚,你以为是小娃们摆亲亲呢,闹着玩啊?明玉的担心不多余,我告诉我妈说取消婚礼时,她确实发过这样的牢骚,可是随着后来情势的发展,又是封路,又是封村,大小酒店关门歇业,我妈也理解了。但她对明玉的不满,随即又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担心,全市那么多人呢,又不少她一个,为啥非要去?再说了,你俩领结婚证也好几个月了,万一明玉已经怀上了,感染上了咋办?我妈就这样,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,可这些理啊,都是朝里拐。她也是好意,这种情况下,我既不反驳,也不认可,不到万不得已,坚决保持沉默。
我妈就这样,典型的护犊子,加上刀子嘴豆腐心。我爸去得早,她只有我一个儿子,像母鸡护雏一样,整天撒着翅膀想护我,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恁大能力,反正她一心想护我,现在好了,又加上个儿媳妇明玉,她的翅膀张得更大了,恨不得分分钟把我俩遮挡在羽翼之下。这不,明玉“惹”的事刚消停,一听说我也要去上班,我妈彻底炸了。“你逞啥能啊?人家明玉是医生,国家需要,你算老几?多主贵(重要)?电厂又不是防疫第一线?”
“妈,你还是老居委会主任呢?关键时候咋犯糊涂了?电厂不发电、不供暖,不用说城市和农村了,医疗卫生,交通运输,工业生产,居民生活哪一样能离了电和暖啊,那是一日无电,百事荒芜啊。更别说这时候了,医院救治要用电,口罩生产要用电,网上捐赠要用电,居家隔离更要用电用暖,你咋能说,电厂工人不主贵呢?”
“儿啊,就算妈说错了。你不是请婚假了吗?你不去旁人也说不出啥来?为啥非要去?就不能在家陪妈好好过个年吗?你上班三年了,还没有在家消消停停地过一个年呢?”老妈说着说着,声音就哽咽起来。
我妈不知道。我回单位上班是有原因的。我是干电力运行的,说通俗点,就是电厂倒班制的一线职工。干我们这一行的,最不愿意的就是过年过节上班,但是,活儿总得有人干吧,谁都不想干,电谁发?暖谁供?咱虽然只是发电厂普通一员,既然干了这一行,就要干好。就说我吧,本来请的是婚假,现在媳妇请战防疫第一线了,咱作为男子汉总不能袖手旁观吧,更不能躲在家里享清闲。我俩商量好了,要在关键时候,并肩作战。我最大限度发电供热,解决居民的后顾之忧;她最大限度防病治病,筑牢群众的健康防线。还有一点,我也不能给她说,那就是我们公司有几个去湖北出差的人,虽然春节前都回来了,健康状况也良好,但按照防疫指挥部要求,得在家自行隔离两周,工作人员紧缺,我不去不行啊。这些我都没有给我妈说,我宁愿背负不孝的职责,也不想让她为我担惊受怕。
“妈,这些天,我上下班回来就在婚房那边歇了。你放心,我会天天和你视频的。”
“死心眼。”老妈狠狠地骂我。临走时却装给我几袋子蔬菜、水果、肉丸、蒸馍,还有事先冻好的手工饺子。“去吧,抽空告诉明玉,她可得好好的,妈还指望着抱孙子呢!”
二
我离明玉很近。小城新改建的“小汤山”医院距离我们发电厂,只隔了一条南环路。刚修好的南环路,一马平川,空旷得看起来更像一条静水流深的河,我在南边,她在北边,我俩谁也见不到谁。除夕那夜,当我踏着零点的钟声离开集控室,在万家灯火中回到冷冷清清的新房,独自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,望着婚纱照中明玉那笑靥如花的脸,我忍不住泪眼婆娑。明玉我妻,若你平安归来,必许你妇唱夫随,一世欢颜。
明玉临上阵前,我抱着她,问她怕吗?她偎在我怀里,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胸膛。我把她抱得更紧了,宣誓般一字一句在她耳边说,“明玉,你听着,你不怕,你有我呢!白天我就是你窗外的阳光;黑夜我就是你头顶的灯光。你老公我旁啥本事没有,就是能发光,会发热,不管你离我再远,我的光,我的热,也会像崂山道士一样,穿墙而过守着你,望着你。”记得那时,明玉破涕为笑,她笑得咯咯的,眼底还噙着一汪泪,她一边笑一边摸着我的额头说,“真肉麻,这不像你理工男的调调啊?怪了,你也不发烧啊……”
电视里,春晚已是尾声。那些喧嚣和热闹是不属于我的,我心灵的眼睛只朝一个方向张望,明玉我妻,你若安好,便是晴天。我拿出手机,想给明玉发个微信,我想说:新岁快乐,健康快乐。这些话,我是在微信里说了,就是没发出去。太晚了,我想让她好好睡个觉。其实,该说的话,早就说过了。我的心意,明玉最懂,我和她之间,就算什么也不说,也明镜似的两两相照。照片里的明玉望着我笑,没心没肺,一点也不知道我在为她担心。
我俩的婚纱照,是在武汉拍的,因为明玉和我的母校都在武汉。武汉这座城市,有我们数不尽的美好记忆。岁初,东湖梅香;春暖,樱花赛霞;夏至,江清月白;秋浓,晴川汉阳;冬雪,赌书泼茶。校园时代的爱情最不食人间烟火,相爱就是唯一的理由。记得那时,我妈很八卦,问我,那个明玉长啥样?长脸还是圆脸?双眼皮还是单眼皮?这可难坏了我,我真不知道。我妈还当我和她耍心眼呢!其实我是真不知道,我喜欢明玉,和她长什么样没有半点关系,我就是喜欢她。
毕业时,明玉遵从父命回了小城,我追随她回了故乡。工作和感情都稳定后,我们打算结婚。和很多年轻人一样,我们希望自己有独立的生活圈。2019年春天,我俩买了一套八成新的二手房。2019年5月20日,我俩领了证,婚期定在2020年2月2日。明玉说,2020年2月2日,是千年等一回的好日子,寓意是“爱你、爱你”。谁能想到呢?爱你爱你,寓意这么好的日子,我俩竟咫尺天涯了。
(未完待续)
(作者单位:河南济源公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