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储冬菜
◎ 邵广利
2024年11月15日
字数:1082
版次:04
  秋风送爽,我的家乡再度迎来一年一度的秋储时节。街道上,白菜、土豆、芥菜等秋菜纷纷亮相,它们有的在秋阳下晾晒,有的在人们的巧手中被处理。墙边背阴处,那些干白菜恰似水墨画卷般悬挂,而大葱则静卧在尼龙袋中,默默等待冬日的封冻。这是北方人独有的过冬方式。
  回忆往昔,秋意初临之际,满载白菜的马车驶入住宅区,如同集结号吹响,众多车辆如潮水般涌来,填满街巷。人们欢天喜地地围拢过来,挑剔地审视着每一棵白菜,一会儿摸摸菜心是否紧实,一会儿翻看叶片上有无虫洞。一旦发现品质上乘的白菜,场面便热闹非凡,人们争先恐后地抢购,相互拉扯,互不相让。那热火朝天的场景,至今仍然在我脑海中清晰浮现。而平日里喧闹繁华的菜市场,在这个季节却格外冷清,因为卖菜的车辆都进入居民区贩卖。
  在那个经济不宽裕的年代,白菜、土豆是冬季餐桌上的主要蔬菜。冬季来临,蔬菜难寻,每家每户都要囤积数百斤的大白菜,腌制满满一大缸酸菜。为节省存储空间,让冬季的餐桌丰富多彩,大萝卜、疙瘩白等蔬菜都被安置在自家挖制的菜窖里。为防止萝卜过早流失水分,父亲总是小心地将它们埋在土里。
  酸菜是北方冬季的主打菜品,而那压菜缸的大石块,承载着沉甸甸的重任。精心挑选大小适中、体态周正的白菜,晾晒至失去部分水分后,便开始挖根扫叶。父亲总是将菜根向菜心深处深挖一下,那神情仿佛在雕琢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。他眉头微微皱起,眼神中透着坚定,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。
  腌制酸菜的时候,全家人便迅速行动起来。母亲稳稳地守在灶台边,用热水将白菜轻轻冲烫,随后,我们把白菜端到洗菜盆里。在母亲那一声声急切又带着几分严厉的催促声中,我们即便有一百个不情愿,也只能乖乖地将菜帮子里面的泥垢清洗得毫无痕迹。父亲则站在大缸前面,一把盐一层菜地用力按压着白菜。缸内不时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。码放超出缸体部分的菜可是极有讲究的,如果码放得不够严实,或者没有处在中心点上,在腌制的过程中,压菜的大石块就会因为顶上的菜而掉落下来,稍有疏忽,就可能把缸体砸得粉碎。父亲的技术堪称一流,冒出来的菜不但码放得高高耸立,压菜的石块也总是稳稳当当地下沉。
  时光如白驹过隙,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,市场供应日益丰富。如今,我许久未曾亲自动手腌制酸菜了。年轻人虽然嘴上说着买来的不如自己腌制的味道纯正,但真正付诸行动的却寥寥无几。
  冬菜情结,就像一根若有若无的神奇丝线,始终紧紧地拴着我的心。
  时代飞速变迁,超市的柜台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式。改变的是冬季不再单调乏味的菜肴选择,而始终不变的是我对冬菜那份深深的眷恋。它就如同在初冬燃起的丝丝暖意,在我的心中缓缓蔓延。

(作者单位:平庄煤业锡林河公司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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